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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运》（第一部）作者：云封柴门 第十九节
中华新闻社 2019-11-05 11:14
Chapter 19 为什么落后？
听着班主任在讲台上啰里啰嗦的讲话，肖筱心想，自己的儿子一定是在这“七小龙”里面。这个想法让他忽然对这个余老师心生厌恶。想想自己的儿子在小学六年的时间里，班主任曹月霞老师一直对儿子表扬有加，怎么到了初中，一开始就成了这个余老师眼里的“七小龙”，成了班里的“后进生”、成了“拖后腿”的孩子。
想当初，儿子从小学升初中的时候，自己还是托了关系把儿子特意安排在这个余老师当班主任的初一（3）班。因为当时有人说，余老师当了几十年的班主任，带班很有一套；又是市上的教学能手，教学经验非常丰富。没有想到这一年半下来，自己的儿子已经从小学六年的“尖子生”变成今天七个最差的学生当中的一个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哪里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再翻看着刚刚发到手里的儿子只考了十五分的英语考试卷子，上面有很多地方有余老师用红笔打的大大的叉号。这让肖筱想起在电影里面看过的，在就要被砍头、或者被枪毙的犯人背上背的木板上写着死囚犯名字上面的叉号来。
肖筱忍不住鼻子一酸，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家长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分了。肖筱情绪低落地朝公寓里面走。路上他先给余老师发了个短信：“余老师，我儿子是您说的班上的那七个‘小龙’之一吗？”很快收到余老师的回复：“是的。”
还没等肖筱来得及难过，余老师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帆帆爸爸，”电话刚一接通，余老师就说，“我下午在班会上对包括肖宇帆在内的七个学生的批评可能话说的有点重了，但请你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我，一个眼看着就要退休的老人了，为什么要跟几个孩子过不去？还不是为了他们好？为了他们将来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为了他们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前程？你儿子目前的状态不好，根据我的经验，与你和孩子他妈闹离婚有关系。你要是也想你儿子有个好的未来，就应该跟孩子他妈好好在一起，至少，在你儿子考上大学以前，不要再闹了。闹什么闹？好了，我这里有事了，不跟你聊了。你最好能够跟你爱人坐下来好好沟通一下，在为了你们共同的儿子有一个好的前程的前提下，商量一下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跟以前一样，没等肖筱说话，余老师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肖筱想了想，觉得余老师刚才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于是又给黎晓晖打了个电话，问她明天上午有没有时间，他想跟她商量一下儿子学习的问题。黎晓晖说，她明天上午有课，下午有时间。肖筱说那他明天下午回家，具体事情见面以后再说。
回到公寓，戚陆已经睡了。当肖筱在黑暗中洗漱完毕，在戚陆身边背对着她躺下的时候，戚陆醒了。听见肖筱的鼻音很重的呼吸，她转过身来问：“宝宝，你怎么啦？家长会刚开完吗？”
“嗯。”肖筱在黑暗里答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你儿子在学校的表现让老师批评了？”戚陆继续问。
“嗯。”肖筱并没有翻过身来，也不想说话，就又吱了一声。
“你既然难过，又睡不着，还不如坐起来跟我说说呢。”戚陆想肖筱睡不着，她也一定睡不好，不如索性让肖筱说叨说叨，也许他能好受一些。
肖筱想想也是，再说，明天回家要跟黎晓晖商量孩子的问题，也应该给戚陆打个招呼。
“那你开灯吧。”肖筱说着，翻身坐起身子来。戚陆趴在肖筱身上，伸手够到肖筱的睡衣，帮他穿上，又把枕头竖起来靠在肖筱身后让他靠在床头上。
肖筱说起了下午家长会的情况，说了儿子在学校的表现、老师对儿子的看法、班主任余老师对儿子考不上中学的担忧，还有他自己在跟余老师单独谈话时的感觉，以及在开家长会时他坐在儿子座位上的一些思考。
“我听来听去，怎么感到这个余老师教育方法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呀？”在听了肖筱的叙述以后，戚陆说，“首先，我觉得中学生嘛，应该以鼓励为主。余老师怎么一开始就给你儿子在内的七个学生贴上后‘进学生’的标签，就说他们不行呢？这将会给这几个孩子心理上带来多大阴影？其次，你儿子还有那么多优点，比如画黑板报、组织主题班会什么的，余老师作为班主任怎么不表扬？仅仅是班干部口头说了一下。再者，你儿子在小学六年，一直那么优秀。这你以前就跟我说过，怎么一下子到了初中就幡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了？现在从这个班主任余老师嘴里说出来的你儿子就是一个纪律性差、扰乱课堂秩序、跟老师对着干的‘混混’。这怎么可能？”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肖筱说，“我儿子为什么在小学六年都很优秀，怎么到了初中就判若两人？你说这所学校有问题吧，交大附中毕竟是钟北市五大名校之一，每年的中考和高考升学率都那么高，很多孩子家长做梦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上学。你说是老师的问题吧，就拿余老师来说，她没有说错。她从教四十多年，不能说人家教育经验不丰富，多少年都被评为优秀班主任，她的教育方法怎么会有问题？还有其他的代课老师，有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有本省的特级、或者一级教师，总不可能连人家这些老师的教学方法都有问题吧？”
说到这里，肖筱停下了，转头看着戚陆的脸。
“那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了？”戚陆问。
肖筱重新转过头，用双手扶着额头，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我不喜欢这个余老师，但我觉得她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肖筱放下手，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说：“应该是我跟黎晓晖闹离婚这件事情，对儿子的心理有了很大的影响。在我儿子上小学的时候，我们也闹矛盾，但闹得不厉害。那时候我也没有跟她分居。再说那时候孩子也小，对我和他妈妈吵架这种事情，心里害怕，哭一哭也就过去了。他上初一的时候，我跟他妈妈闹的比较厉害了，而且离婚的事情也提上了我们的时间表里。虽然几次谈离婚条件我们都避过儿子谈，但他毕竟懂事情了。爸爸妈妈在闹离婚，作为初中生的他怎么会没有感觉？”
说到这里，肖筱眼睛盯着前方，若有所思地说：“现在想起来，我们有几次，晚上在我们的卧室里谈离婚的事情谈不拢，闹的不欢而散，我出门到这个公寓来住以前，推开儿子小卧室的门想跟儿子打招呼的时候，每次都发现他用被子蒙着头睡觉，叫他也不答应。现在想来，他应该不是在睡觉，应该是心里难过，一个人在被子里面哭。”
说到这里，肖筱也忍不住伤心，忽然觉得对不起儿子，失声哭了起来。
戚陆起身，在外面的办公桌上取来餐巾纸递到肖筱手里。 “宝宝，看你这么伤心，我心里也很难过。”她用一张餐巾纸捂住鼻子，擤了一下，又把肖筱手里已经擦湿了的纸收集起来，扔进床头左面书桌底下的纸篓里。
“余老师说，”肖筱止住哭以后继续说，“家长闹离婚的中学生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发奋努力，要给爸爸妈妈争光，学习特别好。另外一种就是心理负担太重， 摆脱不了爸爸妈妈离婚的阴影，无心学习，成绩便一塌糊涂。我儿子可能就属于这后一种情况。”
“宝宝，你也别难过了。” 戚陆开始安慰肖筱，“你不是明天要跟黎晓晖见面，商量孩子的问题吗？你就先去见她，看她有什么想法。你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有个什么办法，既能不影响你们离婚，又能不影响你儿子上学。你不是说她也是已经出站的博士后吗？她应该很聪明，看看她有什么好办法。好吗？现在都快一点了，我们睡觉吧。”
肖筱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脱了睡衣，两个人相拥着，睡了。
下午两点整，肖筱到家里的时候，黎晓晖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肖筱进了家门，先走进儿子的房间。看见床头上面挂着儿子的大幅照片，看上去阳光、帅气。 脚上的皮靴和左手手腕上的金属宽镯子，又透露出一点“匪气”。书桌上放着儿子的练习册和学习机。书架上摆放着很多书籍，稍微有点凌乱。枕头底下露出的一个东西的棱角引起了肖筱的注意。他走过去，伸手摸了出来，发现是一个游戏机。肖筱按了按上面的几个按钮，没有反应，心想是不是没有电了，随手又塞到枕头底下。
折身出来，肖筱在沙发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见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本书， 摊开着，中间夹了一只红色铅笔，书的旁边放着眼镜。眼镜底下放着一本《政治社会学》，里面的书签带着的两条长短不齐的红丝带从书的底端露了出来。
黎晓晖起身，去餐厅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离肖筱近的一端，又坐下来，弯腰继续看着茶几上的那本打开的书。她的面容有点憔悴。 几绺头发落下来，半遮着右边的眼睛。头顶已经有几根白发，懒洋洋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也许知道肖筱可能会看她，右边的眉毛下意识地抽动了几下，这时候，眼角的两条皱纹就若隐若现地挤出来，偷偷地“看”一眼肖筱，又不见了。
听着班主任在讲台上啰里啰嗦的讲话，肖筱心想，自己的儿子一定是在这“七小龙”里面。这个想法让他忽然对这个余老师心生厌恶。想想自己的儿子在小学六年的时间里，班主任曹月霞老师一直对儿子表扬有加，怎么到了初中，一开始就成了这个余老师眼里的“七小龙”，成了班里的“后进生”、成了“拖后腿”的孩子。
想当初，儿子从小学升初中的时候，自己还是托了关系把儿子特意安排在这个余老师当班主任的初一（3）班。因为当时有人说，余老师当了几十年的班主任，带班很有一套；又是市上的教学能手，教学经验非常丰富。没有想到这一年半下来，自己的儿子已经从小学六年的“尖子生”变成今天七个最差的学生当中的一个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哪里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再翻看着刚刚发到手里的儿子只考了十五分的英语考试卷子，上面有很多地方有余老师用红笔打的大大的叉号。这让肖筱想起在电影里面看过的，在就要被砍头、或者被枪毙的犯人背上背的木板上写着死囚犯名字上面的叉号来。
肖筱忍不住鼻子一酸，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家长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分了。肖筱情绪低落地朝公寓里面走。路上他先给余老师发了个短信：“余老师，我儿子是您说的班上的那七个‘小龙’之一吗？”很快收到余老师的回复：“是的。”
还没等肖筱来得及难过，余老师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帆帆爸爸，”电话刚一接通，余老师就说，“我下午在班会上对包括肖宇帆在内的七个学生的批评可能话说的有点重了，但请你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我，一个眼看着就要退休的老人了，为什么要跟几个孩子过不去？还不是为了他们好？为了他们将来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为了他们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前程？你儿子目前的状态不好，根据我的经验，与你和孩子他妈闹离婚有关系。你要是也想你儿子有个好的未来，就应该跟孩子他妈好好在一起，至少，在你儿子考上大学以前，不要再闹了。闹什么闹？好了，我这里有事了，不跟你聊了。你最好能够跟你爱人坐下来好好沟通一下，在为了你们共同的儿子有一个好的前程的前提下，商量一下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跟以前一样，没等肖筱说话，余老师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肖筱想了想，觉得余老师刚才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于是又给黎晓晖打了个电话，问她明天上午有没有时间，他想跟她商量一下儿子学习的问题。黎晓晖说，她明天上午有课，下午有时间。肖筱说那他明天下午回家，具体事情见面以后再说。
回到公寓，戚陆已经睡了。当肖筱在黑暗中洗漱完毕，在戚陆身边背对着她躺下的时候，戚陆醒了。听见肖筱的鼻音很重的呼吸，她转过身来问：“宝宝，你怎么啦？家长会刚开完吗？”
“嗯。”肖筱在黑暗里答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你儿子在学校的表现让老师批评了？”戚陆继续问。
“嗯。”肖筱并没有翻过身来，也不想说话，就又吱了一声。
“你既然难过，又睡不着，还不如坐起来跟我说说呢。”戚陆想肖筱睡不着，她也一定睡不好，不如索性让肖筱说叨说叨，也许他能好受一些。
肖筱想想也是，再说，明天回家要跟黎晓晖商量孩子的问题，也应该给戚陆打个招呼。
“那你开灯吧。”肖筱说着，翻身坐起身子来。戚陆趴在肖筱身上，伸手够到肖筱的睡衣，帮他穿上，又把枕头竖起来靠在肖筱身后让他靠在床头上。
肖筱说起了下午家长会的情况，说了儿子在学校的表现、老师对儿子的看法、班主任余老师对儿子考不上中学的担忧，还有他自己在跟余老师单独谈话时的感觉，以及在开家长会时他坐在儿子座位上的一些思考。
“我听来听去，怎么感到这个余老师教育方法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呀？”在听了肖筱的叙述以后，戚陆说，“首先，我觉得中学生嘛，应该以鼓励为主。余老师怎么一开始就给你儿子在内的七个学生贴上后‘进学生’的标签，就说他们不行呢？这将会给这几个孩子心理上带来多大阴影？其次，你儿子还有那么多优点，比如画黑板报、组织主题班会什么的，余老师作为班主任怎么不表扬？仅仅是班干部口头说了一下。再者，你儿子在小学六年，一直那么优秀。这你以前就跟我说过，怎么一下子到了初中就幡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了？现在从这个班主任余老师嘴里说出来的你儿子就是一个纪律性差、扰乱课堂秩序、跟老师对着干的‘混混’。这怎么可能？”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肖筱说，“我儿子为什么在小学六年都很优秀，怎么到了初中就判若两人？你说这所学校有问题吧，交大附中毕竟是钟北市五大名校之一，每年的中考和高考升学率都那么高，很多孩子家长做梦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上学。你说是老师的问题吧，就拿余老师来说，她没有说错。她从教四十多年，不能说人家教育经验不丰富，多少年都被评为优秀班主任，她的教育方法怎么会有问题？还有其他的代课老师，有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有本省的特级、或者一级教师，总不可能连人家这些老师的教学方法都有问题吧？”
说到这里，肖筱停下了，转头看着戚陆的脸。
“那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了？”戚陆问。
肖筱重新转过头，用双手扶着额头，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我不喜欢这个余老师，但我觉得她说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肖筱放下手，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说：“应该是我跟黎晓晖闹离婚这件事情，对儿子的心理有了很大的影响。在我儿子上小学的时候，我们也闹矛盾，但闹得不厉害。那时候我也没有跟她分居。再说那时候孩子也小，对我和他妈妈吵架这种事情，心里害怕，哭一哭也就过去了。他上初一的时候，我跟他妈妈闹的比较厉害了，而且离婚的事情也提上了我们的时间表里。虽然几次谈离婚条件我们都避过儿子谈，但他毕竟懂事情了。爸爸妈妈在闹离婚，作为初中生的他怎么会没有感觉？”
说到这里，肖筱眼睛盯着前方，若有所思地说：“现在想起来，我们有几次，晚上在我们的卧室里谈离婚的事情谈不拢，闹的不欢而散，我出门到这个公寓来住以前，推开儿子小卧室的门想跟儿子打招呼的时候，每次都发现他用被子蒙着头睡觉，叫他也不答应。现在想来，他应该不是在睡觉，应该是心里难过，一个人在被子里面哭。”
说到这里，肖筱也忍不住伤心，忽然觉得对不起儿子，失声哭了起来。
戚陆起身，在外面的办公桌上取来餐巾纸递到肖筱手里。 “宝宝，看你这么伤心，我心里也很难过。”她用一张餐巾纸捂住鼻子，擤了一下，又把肖筱手里已经擦湿了的纸收集起来，扔进床头左面书桌底下的纸篓里。
“余老师说，”肖筱止住哭以后继续说，“家长闹离婚的中学生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发奋努力，要给爸爸妈妈争光，学习特别好。另外一种就是心理负担太重， 摆脱不了爸爸妈妈离婚的阴影，无心学习，成绩便一塌糊涂。我儿子可能就属于这后一种情况。”
“宝宝，你也别难过了。” 戚陆开始安慰肖筱，“你不是明天要跟黎晓晖见面，商量孩子的问题吗？你就先去见她，看她有什么想法。你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有个什么办法，既能不影响你们离婚，又能不影响你儿子上学。你不是说她也是已经出站的博士后吗？她应该很聪明，看看她有什么好办法。好吗？现在都快一点了，我们睡觉吧。”
肖筱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脱了睡衣，两个人相拥着，睡了。
下午两点整，肖筱到家里的时候，黎晓晖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肖筱进了家门，先走进儿子的房间。看见床头上面挂着儿子的大幅照片，看上去阳光、帅气。 脚上的皮靴和左手手腕上的金属宽镯子，又透露出一点“匪气”。书桌上放着儿子的练习册和学习机。书架上摆放着很多书籍，稍微有点凌乱。枕头底下露出的一个东西的棱角引起了肖筱的注意。他走过去，伸手摸了出来，发现是一个游戏机。肖筱按了按上面的几个按钮，没有反应，心想是不是没有电了，随手又塞到枕头底下。
折身出来，肖筱在沙发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见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本书， 摊开着，中间夹了一只红色铅笔，书的旁边放着眼镜。眼镜底下放着一本《政治社会学》，里面的书签带着的两条长短不齐的红丝带从书的底端露了出来。
黎晓晖起身，去餐厅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离肖筱近的一端，又坐下来，弯腰继续看着茶几上的那本打开的书。她的面容有点憔悴。 几绺头发落下来，半遮着右边的眼睛。头顶已经有几根白发，懒洋洋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也许知道肖筱可能会看她，右边的眉毛下意识地抽动了几下，这时候，眼角的两条皱纹就若隐若现地挤出来，偷偷地“看”一眼肖筱，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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