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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运》（第一部）作者：云封柴门 第二十节
中华新闻社 2019-11-05 11:26
Chapter 20 爱如潮水
等不见肖筱说话，黎晓晖索性不看书了，朝起直了直身子，用左手拨弄起右手的指甲。因为暖气还没有来，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毛茸茸的衣服，细细的胳膊从袖口伸出来，让肖筱想起“伶仃”两个字来。
想必她刚才在看书来着，肖筱心里想。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瘦小的女人，往事如漫过堤坝的水，汩汩地渗进肖筱的脑海。
肖筱和黎晓晖是上硕士研究生的同学。那一年他们共同的导师李正民先生招了四个研究生，其余两个学长都已经结婚了，他俩是单身。不同的是，肖筱是在大学毕业以后工作了七年才考上研究生，而黎晓晖则是大学应届毕业那一年考上的，所以肖筱要比她年龄大，大了七岁。因为是家里的长子，下面有弟弟妹妹要照顾。父母亲都是农民，除了给孩子们提供“老家”的概念所附有的温馨感觉之外，经济上帮不上多少忙。所以从上大学开始，肖筱就在学校外面靠着做家教挣钱，除了自己养活自己以外，每次回家的时候，还给父母亲五块十块的补贴家用。
上研究生的时候，肖筱在课余时间，也是拼命在外面代课挣钱。黎晓晖后来回忆，第一次看上肖筱的时候，是她和同宿舍的王锡凤晚饭以后在学校门口散步，远远看见肖筱骑着自行车从校门口正在施工的一堆水泥和砖块中间左一拐右一拐地驶了出来。下面是黑色的牛仔裤，上面是白色的牛仔衬衫，脸是黝黑的，头发上满是土。当自行车驶出那个施工现场的时候，屁股离开座位，弯起腰， 猛踩了两下脚蹬，自行车便快速地驶向校门口。就在快要进校门的时候，肖筱用右手扶住车子，左手拇指按住鼻子，“嘭”的一声将黑色的鼻涕擤进了旁边的杂草丛生的废弃的花坛里。
这一幕给黎晓晖留下的印象是，肖筱就像美国电影里面的西部牛仔，自由散漫、狂放不羁。
说不清什么原因，她有点喜欢这种“款”的男人。她开始关注肖筱，主动关心他的生活，比如去食堂买饭的时候，顺便给肖筱也买了，去开水站打热水的时候给肖筱也打了。 好在肖筱所住的四号研究生楼因为住有从社会上招进来的在职硕士和博士研究生，所以不限制女生进入，这样黎晓晖不论什么时候进到肖筱的宿舍楼很方便。
肖筱的宿舍住四个研究生，除了本专业的两位师兄黎晓晖都认识以外，另外一个是经济系的党铁军，一来二去也都熟了。肖筱如果不在，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在宿舍，黎晓晖都可以进到宿舍帮肖筱洗衣服、整理床铺什么的。到研究生毕业的那一年，两人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这以后，黎晓晖如果想要买什么东西就跟肖筱说，肖筱总会把自己的存折给黎晓晖让她自己去取钱，后来，那存折就在黎晓晖那里放着有她保管。
临近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春节以后，肖筱的四弟，肖栓——那时候在河北的一个医科大学上大三——返校的时候到肖筱的学校来取生活费。前几年也都是这样，每一个学期，老四去学校的时候，肖筱都要给他下一个学期的生活费，这个支出黎晓晖以前是不知道的。因为下午和晚上要出去上课，肖筱便安排黎晓晖去银行取三千块钱给老四，晚上再和老四吃完饭以后把他送到火车站。
到晚上回到学校的时候，肖筱在黎晓晖所住的女研究生楼底下喊黎晓晖的名字，让她下来，问钱有没有给老四。黎晓晖没好气地说：“给了。按照你的指示，我还请他吃了饭。”
肖筱问：“你怎么啦？好像不高兴。”
黎晓晖下面的话把肖筱惹火了。 “我不是不高兴，而是很不高兴。 你现在花给老四的钱，有一半是我的钱，你知道不？你自己上学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他上学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挣钱养活他自己？凭什么伸手问你要钱？”
“你放屁！”肖筱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生气还梗着脖子站在路灯底下喘着粗气的女人，“我是他大哥！”他拨拉了一下她的头发，“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我不管，你以后不论给谁钱，都必须我同意，给你爸妈的钱也不能例外。”黎晓晖这时候看上去孤注一掷了，讲话也不计后果，“否则，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
肖筱也被气坏了。“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呀？你滚吧。再也不要来恶心我！”说完，肖筱脚上一使劲，蹬上自行车端直回自己的宿舍睡了。
第二天肖筱在外面还有一天课，下午上完课回学校的路上，他想自己比黎晓晖大七岁，应该让着她，便决定回去以后跟黎晓晖道歉，至于以后用钱要不要经过她同意的事情，以后碰到再说。
他原本以为，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黎晓晖一定会很生气，说不定现在还在宿舍伤心呢。可当他把自行车骑到黎晓晖楼下正准备喊她名字的时候，忽然听见从女研究生楼后面传来黎晓晖跟别人大声的说笑声。
肖筱骑着车子，绕到楼后面，这才看见黎晓晖正在跟几个女生在打乒乓球，好像是为了发球权正在有说有笑地争论。这时候有人看见单腿撑着地，扶着自行车站在远处的肖筱，提醒黎晓晖：“你老公来了。” 黎晓晖马上转过头，马尾辫跟在后面摔了摔，“嗯？在哪呢？”看见肖筱以后，她马上对其他人说，“我不打了，你们打吧。” 跑到肖筱跟前，热情地跟肖筱打招呼，“你回来啦？”简直就跟没事人似的！
毕业那年，肖筱考上公务员，进了市政府，黎晓晖留校任教，在钟北大学社科系当教师。年底他们结了婚，第二年便有了儿子。当时一家三口住在肖筱单位给肖筱在钟北市中心租的只有十二个平方米的房子里。
肖筱象上学的时候一样，在政府上班之余，利用晚上和周末两天时间在外面的民办大学里代英语课，挣钱补贴家用，黎晓晖在完成学校的教学任务之后，把主要的时间都花在照顾儿子身上了。有时候为了赶上第二天早上在学校的课，她不得不把儿子带到学校的宿舍去住，等孩子睡着以后再端着脸盆到水房去洗衣服，自己睡觉的时候，常常都是在晚上十一点半以后了。第二天早上上课的时候，又把儿子交给同宿舍的张秋橘老师照看，下课以后又赶紧跑回来带着儿子坐公交车回家。张小橘曾经感叹地说，如果结婚以后养孩子这么艰辛，她宁愿结婚以后不生小孩。黎晓晖总是安静地笑笑，对张小橘说：“等你结婚以后有了孩子你就不这么想了。 家庭生活中最容易让人满足的幸福就是照顾自己的孩子，再苦再累，都没有关系。”
为了小家庭建设，考虑到两个人的收入状况，黎晓晖和肖筱商量，每一年肖筱给黎晓晖交三万元、黎晓晖交一万元存入银行，为以后买房子和儿子上学做准备。后来随着肖筱在单位职务的升迁，工资收入和政府内部给公务员发的各项津贴、补贴越来越多，再加上肖筱在外面的带课的收入，肖筱每年交给黎晓晖的钱也由当初的三万逐年增加，到二〇〇六年年底的时候肖筱一次交给黎晓晖了七万元。
等儿子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候，肖筱利用自己在人事局工作的方便，把黎晓晖从钟北大学调动到了钟北交大，这样儿子便一直在交大幼儿园、附属小学、附属中学上学。
就在儿子上了小学之后，黎晓晖又在职考上了钟北大学国际政治专业的博士，博士毕业以后又接着进了钟北师范大学历史学院的博士后科研流动站，两年以后出站，成为所在的钟北交大人文学院唯一的一位四十岁以下的学科带头人，三十六岁评上副教授，四十一岁评上教授，因为教学和科研方面的成绩，成为她所在专业里面在全国范围内小有名气的年轻学者，算是达到了她人生历程中的一个小高峰。
两个人婚姻生活中第一次出现不和谐音符也是为了钱。
二〇〇六年秋天，肖筱的侄子肖章龙要买房子，来到家里想借钱。侄子在说明来意之后，黎晓晖借故走开，离开家，一直到侄子走了以后很久才回到家里，只字不提借给侄子钱的事情。
因为家里的存折都在黎晓晖手里，肖筱知道问黎晓晖要钱不可能，随后便在同事那里借了三万块钱给了侄子。为此， 黎晓晖跟肖筱第一次开始冷战，一个多月不说话。后来虽然两个人也“和好”了，但心里彼此有了芥蒂，尤其是肖筱，觉得黎晓晖不仅“贪财”，而且霸道，根本不把他当作一家之主，心里有了怨气。
也是从这一年的夏天，黎晓晖经他们学院的卢晓旭老师介绍，加入钟北交大办的“考研辅导班”，主讲政治课里面的“中国革命史”和“国际经济与政治关系”，一个暑假下来光课时费就挣了六万块钱。黎晓晖从此说话更有底气了，对肖筱说，以后不用他再交钱养家了，“各人挣钱各人花”，从那以后肖筱不再给黎晓晖交钱了。两人先从“家庭经济”上开始分开了。遇到家里有大的支出，两人也是心照不宣各出一半。总的来说，两个人很少再为钱的事情闹过大的矛盾。
等不见肖筱说话，黎晓晖索性不看书了，朝起直了直身子，用左手拨弄起右手的指甲。因为暖气还没有来，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毛茸茸的衣服，细细的胳膊从袖口伸出来，让肖筱想起“伶仃”两个字来。
想必她刚才在看书来着，肖筱心里想。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瘦小的女人，往事如漫过堤坝的水，汩汩地渗进肖筱的脑海。
肖筱和黎晓晖是上硕士研究生的同学。那一年他们共同的导师李正民先生招了四个研究生，其余两个学长都已经结婚了，他俩是单身。不同的是，肖筱是在大学毕业以后工作了七年才考上研究生，而黎晓晖则是大学应届毕业那一年考上的，所以肖筱要比她年龄大，大了七岁。因为是家里的长子，下面有弟弟妹妹要照顾。父母亲都是农民，除了给孩子们提供“老家”的概念所附有的温馨感觉之外，经济上帮不上多少忙。所以从上大学开始，肖筱就在学校外面靠着做家教挣钱，除了自己养活自己以外，每次回家的时候，还给父母亲五块十块的补贴家用。
上研究生的时候，肖筱在课余时间，也是拼命在外面代课挣钱。黎晓晖后来回忆，第一次看上肖筱的时候，是她和同宿舍的王锡凤晚饭以后在学校门口散步，远远看见肖筱骑着自行车从校门口正在施工的一堆水泥和砖块中间左一拐右一拐地驶了出来。下面是黑色的牛仔裤，上面是白色的牛仔衬衫，脸是黝黑的，头发上满是土。当自行车驶出那个施工现场的时候，屁股离开座位，弯起腰， 猛踩了两下脚蹬，自行车便快速地驶向校门口。就在快要进校门的时候，肖筱用右手扶住车子，左手拇指按住鼻子，“嘭”的一声将黑色的鼻涕擤进了旁边的杂草丛生的废弃的花坛里。
这一幕给黎晓晖留下的印象是，肖筱就像美国电影里面的西部牛仔，自由散漫、狂放不羁。
说不清什么原因，她有点喜欢这种“款”的男人。她开始关注肖筱，主动关心他的生活，比如去食堂买饭的时候，顺便给肖筱也买了，去开水站打热水的时候给肖筱也打了。 好在肖筱所住的四号研究生楼因为住有从社会上招进来的在职硕士和博士研究生，所以不限制女生进入，这样黎晓晖不论什么时候进到肖筱的宿舍楼很方便。
肖筱的宿舍住四个研究生，除了本专业的两位师兄黎晓晖都认识以外，另外一个是经济系的党铁军，一来二去也都熟了。肖筱如果不在，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在宿舍，黎晓晖都可以进到宿舍帮肖筱洗衣服、整理床铺什么的。到研究生毕业的那一年，两人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这以后，黎晓晖如果想要买什么东西就跟肖筱说，肖筱总会把自己的存折给黎晓晖让她自己去取钱，后来，那存折就在黎晓晖那里放着有她保管。
临近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春节以后，肖筱的四弟，肖栓——那时候在河北的一个医科大学上大三——返校的时候到肖筱的学校来取生活费。前几年也都是这样，每一个学期，老四去学校的时候，肖筱都要给他下一个学期的生活费，这个支出黎晓晖以前是不知道的。因为下午和晚上要出去上课，肖筱便安排黎晓晖去银行取三千块钱给老四，晚上再和老四吃完饭以后把他送到火车站。
到晚上回到学校的时候，肖筱在黎晓晖所住的女研究生楼底下喊黎晓晖的名字，让她下来，问钱有没有给老四。黎晓晖没好气地说：“给了。按照你的指示，我还请他吃了饭。”
肖筱问：“你怎么啦？好像不高兴。”
黎晓晖下面的话把肖筱惹火了。 “我不是不高兴，而是很不高兴。 你现在花给老四的钱，有一半是我的钱，你知道不？你自己上学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他上学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挣钱养活他自己？凭什么伸手问你要钱？”
“你放屁！”肖筱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因为生气还梗着脖子站在路灯底下喘着粗气的女人，“我是他大哥！”他拨拉了一下她的头发，“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我不管，你以后不论给谁钱，都必须我同意，给你爸妈的钱也不能例外。”黎晓晖这时候看上去孤注一掷了，讲话也不计后果，“否则，我们就不要在一起了。”
肖筱也被气坏了。“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呀？你滚吧。再也不要来恶心我！”说完，肖筱脚上一使劲，蹬上自行车端直回自己的宿舍睡了。
第二天肖筱在外面还有一天课，下午上完课回学校的路上，他想自己比黎晓晖大七岁，应该让着她，便决定回去以后跟黎晓晖道歉，至于以后用钱要不要经过她同意的事情，以后碰到再说。
他原本以为，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黎晓晖一定会很生气，说不定现在还在宿舍伤心呢。可当他把自行车骑到黎晓晖楼下正准备喊她名字的时候，忽然听见从女研究生楼后面传来黎晓晖跟别人大声的说笑声。
肖筱骑着车子，绕到楼后面，这才看见黎晓晖正在跟几个女生在打乒乓球，好像是为了发球权正在有说有笑地争论。这时候有人看见单腿撑着地，扶着自行车站在远处的肖筱，提醒黎晓晖：“你老公来了。” 黎晓晖马上转过头，马尾辫跟在后面摔了摔，“嗯？在哪呢？”看见肖筱以后，她马上对其他人说，“我不打了，你们打吧。” 跑到肖筱跟前，热情地跟肖筱打招呼，“你回来啦？”简直就跟没事人似的！
毕业那年，肖筱考上公务员，进了市政府，黎晓晖留校任教，在钟北大学社科系当教师。年底他们结了婚，第二年便有了儿子。当时一家三口住在肖筱单位给肖筱在钟北市中心租的只有十二个平方米的房子里。
肖筱象上学的时候一样，在政府上班之余，利用晚上和周末两天时间在外面的民办大学里代英语课，挣钱补贴家用，黎晓晖在完成学校的教学任务之后，把主要的时间都花在照顾儿子身上了。有时候为了赶上第二天早上在学校的课，她不得不把儿子带到学校的宿舍去住，等孩子睡着以后再端着脸盆到水房去洗衣服，自己睡觉的时候，常常都是在晚上十一点半以后了。第二天早上上课的时候，又把儿子交给同宿舍的张秋橘老师照看，下课以后又赶紧跑回来带着儿子坐公交车回家。张小橘曾经感叹地说，如果结婚以后养孩子这么艰辛，她宁愿结婚以后不生小孩。黎晓晖总是安静地笑笑，对张小橘说：“等你结婚以后有了孩子你就不这么想了。 家庭生活中最容易让人满足的幸福就是照顾自己的孩子，再苦再累，都没有关系。”
为了小家庭建设，考虑到两个人的收入状况，黎晓晖和肖筱商量，每一年肖筱给黎晓晖交三万元、黎晓晖交一万元存入银行，为以后买房子和儿子上学做准备。后来随着肖筱在单位职务的升迁，工资收入和政府内部给公务员发的各项津贴、补贴越来越多，再加上肖筱在外面的带课的收入，肖筱每年交给黎晓晖的钱也由当初的三万逐年增加，到二〇〇六年年底的时候肖筱一次交给黎晓晖了七万元。
等儿子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候，肖筱利用自己在人事局工作的方便，把黎晓晖从钟北大学调动到了钟北交大，这样儿子便一直在交大幼儿园、附属小学、附属中学上学。
就在儿子上了小学之后，黎晓晖又在职考上了钟北大学国际政治专业的博士，博士毕业以后又接着进了钟北师范大学历史学院的博士后科研流动站，两年以后出站，成为所在的钟北交大人文学院唯一的一位四十岁以下的学科带头人，三十六岁评上副教授，四十一岁评上教授，因为教学和科研方面的成绩，成为她所在专业里面在全国范围内小有名气的年轻学者，算是达到了她人生历程中的一个小高峰。
两个人婚姻生活中第一次出现不和谐音符也是为了钱。
二〇〇六年秋天，肖筱的侄子肖章龙要买房子，来到家里想借钱。侄子在说明来意之后，黎晓晖借故走开，离开家，一直到侄子走了以后很久才回到家里，只字不提借给侄子钱的事情。
因为家里的存折都在黎晓晖手里，肖筱知道问黎晓晖要钱不可能，随后便在同事那里借了三万块钱给了侄子。为此， 黎晓晖跟肖筱第一次开始冷战，一个多月不说话。后来虽然两个人也“和好”了，但心里彼此有了芥蒂，尤其是肖筱，觉得黎晓晖不仅“贪财”，而且霸道，根本不把他当作一家之主，心里有了怨气。
也是从这一年的夏天，黎晓晖经他们学院的卢晓旭老师介绍，加入钟北交大办的“考研辅导班”，主讲政治课里面的“中国革命史”和“国际经济与政治关系”，一个暑假下来光课时费就挣了六万块钱。黎晓晖从此说话更有底气了，对肖筱说，以后不用他再交钱养家了，“各人挣钱各人花”，从那以后肖筱不再给黎晓晖交钱了。两人先从“家庭经济”上开始分开了。遇到家里有大的支出，两人也是心照不宣各出一半。总的来说，两个人很少再为钱的事情闹过大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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